大公評論:中央巡視地方的重要意義

作者：資深評論員，法學博士宋小莊

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張德江17日至19日蒞臨香港，出席「一帶一路高峰論壇」、視察「一國兩制」下的香港特別行政區工作，具有重要的意義。

在中國，中央巡視地方有相當悠久的歷史傳統。即使古代交通非常不發達，但從《尚書》的記載看，自堯開始，已有巡守的制度。《孟子．梁惠王》：「天子適諸侯曰巡守。巡守者，巡所守也。」適是多義詞，在此解作「往」。巡守兩字，巡指視察，守指守護，巡守不是禮節性的。從《禮記．王制》和《孟子．告子下》提到巡守的內容來看，主要涉及整飭政教，修繕典禮，尊賢敬老，擢拔人才，振興地利，拜祭山川等要事。今古情況雖有不同，但萬變不離其宗，中央視察地方的工作都會有一個重點範圍。

推動香港抓住發展機遇

張德江是應邀出席「一帶一路高峰論壇」的，他必然關注「一帶一路」對香港、香港對「一帶一路」可以互動的作用，希望國家的發展是順風車，是香港發展的新動力。與香港彈丸之地相比較，內地人口是香港的二百倍，面積是一萬倍。在改革開放前，香港做了內地的「獨市」生意，沒有不發達的理由。在改革開放後，內地沿海城市還沒有發展到自由港的程度，香港憑藉更開放和更領先的地位，得到不少發展的機遇。在「一國兩制」下，香港還有優勢，例如，有的國家或國家集團還不承認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，香港就有迴旋的餘地。對在六十多個國家逐步推進的「一帶一路」，香港也有「篳路藍縷，以啟山林」的機會。香港的金融中心，還有不少用武之地。香港與內地融合，也會給香港帶來可以挖掘的潛力。

當下國家改革開放更深入了，香港又要適應這個變化，發揮「一國兩制」下的優勢，謀求新的發展出路。國家希望香港有新的計議、新的思路、新的謀劃、新的舉措，與國家共謀發展。這也是世界發展的潮流。目前沒有任何願意發展進步的國家，要割斷與中國共同發展的聯繫。當然，也不能排除對中國懷有敵意的政治勢力，希望中國倒退到「文革」的動亂時期，恢復閉關鎖國，這是不現實的。香港有些人要永遠有「獨市」的生意，想要回到亞洲四小龍的年代，也是不可能的。

照慣例，張德江一行不僅僅是出席「一帶一路高峰論壇」，也還會有其他重要活動。中國是單一制國家，中央與地方息息相關。古代的中央巡守地方，沒有不關注地方政教和典禮的情況，照此推理，主持港澳工作的張德江一行，也必然關注「一國兩制」下香港基本法的實施情況。香港基本法是全國性法律，中央處理香港事務要依該法辦事，香港特區的施政也要以該法為依據。去年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行政長官梁振英述職時，提醒過香港基本法有沒有發生走了樣、變了形的情況。國家領導人的説話是含蓄的，也是委婉的。如果香港沒有發生這種情況，是不會這樣提醒的。對此，香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，不要不當作一回事。張德江是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的負責人，必然會向行政長官和特區政府了解是否有跟進，跟進的情況如何，有什麼具體的措施，遇到什麼阻力，有什麼解決辦法等。中央領導人對地方的視察，絕不會僅僅是禮儀性的。

政教不能合一，這是指政治和宗教。但中國古代的政教，指的是政治和教化，政教並舉，不能分離。中央對地方的巡守就包括政教。政府工作的好壞，往往在教育上體現，但重點不是在學術上的成就，不是在教育的普及，而是指年輕一代的志向旨趣和精神面貌。不少國家的領導人到外國訪問，到地方視察，有時會有與大學生或中學生對話的環節，這是他們了解政教的有效途徑。到底年輕一代是否講究吃喝玩樂，喜歡放浪形骸，熱衷肆意攻擊，忽略擔當意識，追求生活寫意，迴避刻苦耐勞，淡泊家國情懷，缺乏遠大志向。通過具體對話，就能體現出來。如果答案是肯定的，這個國家、這個地方，可能是沒有前途的，是走向沒落的。

張德江一行，安排了與作為社會精英的政府官員的對話，加插了與作為市民代表的部分議員的對話，也是了解香港的重要途徑。而政教是否清明，也與當地是否尊賢敬老，人才是否擢拔有關係。而尊賢敬老、擢拔人才又直接影響政教是否清明。用愛國詩人屈原的比喻來説，就是「黃鐘譭棄，瓦釜雷鳴」的問題；也就是「鳳凰在笯兮雞鶩翔舞」的問題。

保障「一國兩制」成功實踐

「一國兩制」在香港的實踐是艱難的事業，也是複雜的工作，行政長官既是「一國」和「兩制」之間的樞紐，也是中央和地方關係的紐帶。在「一國」和「兩制」、中央和地方以及香港內部之間的縱橫交錯的各種事務中，行政長官要有極深的智慧、極高的能力才能駕馭，在世界上沒有人會説香港行政長官好當。在這種情況下，還有人非難和攻擊行政長官。在這種情況下，中央只能表示支持行政長官和特區政府依法施政，這種表述是世界各國在中央和地方關係上所罕見的。對此，香港特區各界要有正確的理解。這是説，對行政長官和特區政府依法的、正確的施政，中央會堅決支持。對不依法、不正確的情況，希望香港各界提出説明論證，而不是隨意凌辱、惡意攻擊。另一方面，也希望行政長官和特區政府「有則改之，無則加勉」，虛心聽取社會各界的意見，並作好解釋的工作，提高依法施政的水平和效益。

張委員長也會強調，「一國兩制」是「為了維護國家的統一和領土完整，保持香港的繁榮和穩定」（香港基本法序言），兩者沒有矛盾，務必兼顧。如不能維護國家的統一和完整，就不能保持香港的繁榮穩定。兩者不能偏廢，更不能全廢。當前香港激進本土勢力提出「公投自決」「廢除基本法」「建立香港共和國」等一系列主張，並準備實施，不但觸犯香港的刑事法律，而且牴觸香港基本法；不但危害國家的統一和領土完整，而且破壞香港的繁榮和穩定。香港特區政府不能不依法懲治，但也要寬猛相濟。只有兩者得到充分的展現，「一國兩制」在香港特區的實施才可能是成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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